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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火(一)

星际跃迁点:

服务于远程裂空飞行与近程星际穿越的综合交汇区。

稳定的星际跃迁点,使得人类在天际的通行极少发生事故。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人类对于“裂空飞行”技术的滥用。

在人类发展“裂空飞行”技术的悠长历史中,对于宇宙和逆域内星际跃迁点的设置与规划,曾长期处于争论状态。

与同类的行星宜居度划分问题不同,星际跃迁点的设置将会直接影响该地区政权势力的政治基础与切身利益。

因此,直到天际联军建立前夕,由大批技术人员组成的勘测团,才终于在宇宙全境和逆域部分地区,规划出了有利于各地域通行,且稳定的星际跃迁点。

在天际联军建立四年后,包括仅限军用途径在内的所有跃迁点,全部开放使用。而诸神克斯方面也借此机会,得以对外彻底封锁了宇宙境内的部分“黑色区域”。

……

星域,维诺卡星系,中银星,第一区,东部104号红色空中轨道。

“你能看见吗?乔……”

克雷丁的声线开始变得有些颤抖,虽然早前乔就对车内的异常氛围有所察觉,但视野内的平静,以及克雷丁本人的回复,都让他最终杜绝了不安的情绪。

“怎么了?!能看见什么?”

戛然而止的对话,让乔颇感惊讶,可他怎么也无法想到,此刻的克雷丁正经历着怎样的精神压力。

自己不断完善起来的认知观,正在此刻逐渐瓦解,克雷丁无法再直视眼前的景象,因为他没办法去解释,去相信眼前这般事物的存在。

“克雷丁!你……还好吗?”

克雷丁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时刻,陷入到思维几近停滞的状态,那纯黑色的能量流体,已经侵蚀了他身体大部分的表层皮肤,而一旁的乔却对眼前这一切,似乎毫不知情。

在让车内的管理系统进入减速模式之后,乔利用环形机的全息扫描仪,对克雷丁进行了初步的检查,结果却显示其生命体征并无波动。

“克雷丁!喂……眼睛睁着就回答我一下啊!臭小子!”

在极度模糊的视野之中,克雷丁亲眼目睹自己的身体,被那股纯黑色的能量流体彻底侵蚀,无尽的黑暗涌入自己的眼前。除了虚无,克雷丁感受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这里似乎没有痛苦、没有声音,更没有死亡……

从自己立誓要加入“神圣仲裁”那一刻开始,这么多年以来,克雷丁的内心却从未有过这般的平静。此时此刻,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希木将书留给自己的原因。

……

星域,维诺卡星系,中银星,第一区,天际联军内属研究中心。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明此事背后的真相,佐恩并未对担任协助工作的卡特姆多做解释,并在其极力反对的情况下,强行结束了三名“变轨者”还未完成的高阶“速愈治疗”。

“好了!你们醒了也差不多半个小时……我想,该办正事了吧?”

为了防止自己,哪怕出现一丝一毫的恍惚或困意,佐恩长期以“冰融浸面”的方式来惩戒自身,而额头前端那微微润湿的黑色短发,则是其留下的唯一伤痕。

“哈……”

起初审讯室内的极静氛围,并未使得佐恩那略显骇人的目光,有过一秒的转移。而一个简短且携带着一丝轻蔑,但音量甚微的笑声让其随即锁定了目标。

那是三人中唯一的女性,与其余两人不同,她一直都半仰着头,毫不避讳地藐视着正前方的佐恩,仿佛有着十足的把握能赢下这场“对峙”。

“我的话只说一遍!现在,告诉我!你们究竟想干嘛?”

说着,佐恩从旁边的桌上,缓缓端起了一杯已经泡好了许久的芋香咖啡,思索的间隙,他第一次有了眨眼和转换视野的动作。

“或许,我应该问得更直接一点!我想知道,你们为谁工作?赫多斯海盗?暗极帝亚?还是……”

突然,一个稍稍加重的喘息声打断了他,虽然那只是一个极微的动作,但对于听觉异常敏感的佐恩而言,那却是再明显不过的“胆怯声”。

“相信我!你什么也得不到……就和之前那些废物一样,这不过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女人故意压低了声线,而彼时的佐恩也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瘦弱、曲背、憔悴,外加一丝甚微的迷茫。

有那么一刹那,佐恩似乎看到了一个尽显疲态,毫无生气的可怜女人,而并非一个意欲破坏秩序,心思缜密的涉恐分子。

“不……你错了!梅塔罗森.克洛斯!我会得到我想要的……”

佐恩有意说出了女人的名字,并继续面无表情地默视着她。审讯室内蓝白相间的柔光,轻抚着那早已忘记痛苦的脸颊,以及其经历过仿生手术后的“滑痕”。

在迟疑半秒后,梅塔罗森收起了极为罕见的惊讶,并缓缓望向玻璃幕墙外的天空。微型“羁押舱”内的三人,在没有任何眼神交汇的情况下,不约而同地关闭了颈部的“辅身治疗仪”,并艰难地站立了起来。

“海尔没有骗我们!天火,将至……”

在依循着三人的视线望去,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响动,映入佐恩眼帘之中的,是那即将震慑整个中银星的“天火”。

“这到底……”

……

十分钟前,星域边境,博罗戴尔星群,蒙卡星前哨站,星际跃迁点。

“弗兰多!你这两天……听说暗极帝亚的事了吗?”

“当然,上部的‘清剿行动’好像失败了!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那帮婊子可真够废的!哈……”

表层中转站上,两名联军士兵正略显悠闲地分食着,从欧若淘来的旧式纳米烟。因为地处贫瘠的博罗戴尔星群,加上仅限军用的缘故,虽然其为一级的星际跃迁点,但除了特殊的时期外,冷清成为了此处的常态。

届时,检查通道驶来了两架沾有黑色雾漆的战机,而见到此状,两名士兵却感到十分的疑惑。因为绝大部分的战机,都需要依靠欧密斯级航舰才能在星际间穿越,当然,除了暗极帝亚的“帝锋五式”战机。

正当两名士兵奇怪着暗极帝亚的战机,为何会私自接近星域边境时,原本应等待接受例行检查的“帝锋五式”,却突然向近区平台上的数十架联军战机开火,伴随着电磁能量的大面积侵袭,整个表层平台近乎瘫痪。

而随着危险信号的传递,两架“帝锋五式”也消失在了前哨站的侦测范围外。与此同时,星域境内的各大联军基地也即刻展开行动,在派出了多个负责搜查的深空级舰队后,对星域各地实行第二级别的封锁管制。

但袭击者从未想过逃跑,因为至始至终,他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整个星域的心脏——中银星。当星际跃迁完成的那一刻,两架“帝锋五式”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其外围的“蓝极防御系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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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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